那些冰天雪地的日子
三九寒天,家乡连续降雪,房前屋后、山峦岗岭、平地沟壑,到处是一派冰天雪地。地面上雪量之大,水面上结冰之厚,差不多与年少时一样。目睹眼前的暴雪,不自觉想起年幼时的滑冰及雪橇,甚至雪天里穿过的草靴。
那时,冰天雪地的日子如果接不到放假通知,我们仍要去上学;即便暴雪纷纷,即便雪天连绵半个月,即便雪光特别刺眼。因为气温低,堰塘河湖都结了很厚很厚的冰。上学路上,周遭是白皑皑的积雪,唯有同学们的穿着很显眼,老远都能看到。走在前面的同学会跑到结冰的水塘里,尽情地滑冰,仿佛要把兴奋踩到脚下,把开心洒落冰上。不久,大伙都到了塘边,胆大的就下去滑冰,胆小的在岸上观赏。一旦看到有滑到对岸的,同伴们会报以掌声。于是就有人折回来,再滑一次。冰上很洁净,哪怕是摔倒了,身上也不会沾半点泥巴。因为滑冰,大伙似乎忘记了上课时间。随后的日子里,只要冰层足够厚,每天都有人早来,滑冰成了冰天雪地里的开心事。
为了滑冰的安全,有条件的家庭大人会教孩子们做雪橇。他们找来五根木棍,连接成大致“日”字的形状,然后在“日”的两竖上贯穿铁丝,并准备好两个较细的钢钎,再把钢钎的一端磨成锋利的尖,雪橇便做好了。滑冰的时候,人坐在雪橇的偏后方,每只手握一根钢钎,连续向后插冰——拿起——插冰,雪橇便轻盈地滑向远方。转弯的时候,拿钢钎者一边用力小、一边用力大,就可以调向。有了雪橇,较薄的冰也依然可以上去滑。我是做不来雪橇的人之一,只能看人家乘雪橇滑冰。
那年月,我的家庭还不富裕。冰天雪地里,我的脚上只有一双棉鞋,穿一天后就会沾满泥浆,鞋内也会湿透。因为要上学,父母会为我们准备一双草靴。做草靴的材料有芦苇、稻草、玉米皮、桐木等。工匠按照布鞋的样式,一层一层地编制草绳,使鞋面、鞋靿的高低上下都有一定的尺寸,穿起来不挤不压。鞋靿的收口用较细的线反复交织,形成不易磨破的样子。靴底是由厚厚的桐木订制,鞋底中间先锯后琢,做成“凹”字形,既减轻鞋底的重量,又感觉轻便。穿草靴时要在靴内填充点麦草,以便御寒、防滑。
我们穿着草靴上学,放学路上我们比着往家跑,看看身后的同伴落远了,就会高兴得忘乎所以;有时忽略了坡下的厚雪,陷进去的同时雪也浸入了靴里,冰冻得让人难受。记忆里,我们十分爱惜自己的草靴。气温高了,去掉草靴上的泥点,然后收藏起来,备下一年穿。因为一双草靴可以穿多年,只有到脚不适合了,才交给弟弟穿。
望着厚厚的冰雪和雪花飘落的风采,听着冰雹砸窗外的声响,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滑冰和穿草靴的时代。现在超市和市场上的各类棉鞋不胜枚举。人们再不用发愁棉靴被雪湿透,再不用发愁冻脚。雪橇呢,不知道是否还有人做,也不知道农村的孩子是否还有乘雪橇滑冰的。
又是冰天雪地的日子,姑且把过去的滑冰、穿草靴当作一首诗、一幅画,或者一首永不过期的歌吧。我将眼前的雪景与过去和将来衔接起来,在欣赏和联想的同时,祝愿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美好。(泌阳县纪委监委 赵弘正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