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的泌水河
周末,早饭后的暴雨迅猛落下,哗哗的雨声响彻室内外,大街小巷变成水流很急的河,偶尔驰过的车辆带起雨水,飞溅老远。下午4点多,雨才停下。泌水河里的水一定上涨了不少吧,雨后河边的景致啥样?我这样想着,便约几个朋友去泌水河看个究竟。
河边,一些比我们先到的看水人零散地分布在河两岸。他们边走边向河内指点着,似乎看出了河水上涨了多少;轰轰的河水声冲洗着他们漫不经心的样子。特别引人注目的是,在河北岸,每隔不远就有穿红马甲的志愿者;他们正全神贯注地打量着来往行人。一问,才知道他们是落实河长制的要求,防止有人溺水的;他们组成巡防班,特意在此设防。
古路沟大桥的东边有一塘莲藕,我们走下河堤,朝荷花走去。荷塘里的水非常清净,红红的荷花在圆圆的荷叶间挺立着,或高或低,或开或闭。我将红马甲的红色与眼前的荷花颜色做了对比,发现红马甲的红是中国红,更鲜艳。而莲花的红是水红色,有另一番景致。再看荷塘里的荷花,盛开的,由金黄的花丝合抱着初举的莲蓬,鲜嫩无比;未开的,青青的花瓣抱紧红红的花瓣,探头探脑。圆圆的荷叶被风吹拂着,四下颤动。较嫩的荷叶半开着,像拉满的弓,企图挣脱鹅黄;全开的荷叶显得肥大,高高擎起浓绿,在风里摇曳成一首诗。荷柄弯弯的、绿绿的,扭曲成诗中停顿的节拍,在平仄中间隔音韵,意趣盎然。荷叶与荷花的香味氤氲在周边,一抹抹淡香纯净无邪;细看的时候,荷香仿佛盖过轰鸣的河水声,让人如痴如醉,久久不愿离去。如果是在雨前,这淡香应该会浓郁一些吧。但无论荷香有多高雅,顶多能给人以启迪,却不能像穿红马甲的一样能救人性命。我这样想着,不禁向河水里望去。
河水很浑浊,呈米黄色,与刚才荷塘里的水有天壤之别。河水向西流,水流之急,看久了会让人晕眩,仿佛自己在后退。为减少不适应,我们沿着南河公园的边缘向往西去。水的流速比我们快,我们的脚步也在不自觉中加快;公园里的绿草、垂柳、雪松,还有金黄的金鸡菊花等都在我们身边闪过。所谓的美景无非像人换了一身新衣服,并没有引起我们的额外注意。
走到橡胶坝前,我被河水汹涌澎湃的一幕惊呆了。停下脚步,心跳便在河水的轰鸣声里加快。橡胶坝前的河水来势凶猛,两三米宽的白沫横亘泌水南北,让人惊叹。水面与坝几乎持平,河水从坝顶飞速流下,一个个往复不绝的水浪接连而至,水浪由白色的泡沫卷涌着,好不热闹。流下的波痕尚未抬高到一定高度,就被后方的水势推开,再与前方回旋的浪花冲击,泡沫同水痕一起消失。无数的波澜齐下,无数的波澜涌卷,转瞬变换,瞬间一景、瞬间消失、瞬间新生;一片片波澜在橡胶坝下无休止地涌卷、变换,气象万千。我一直在观看坝前的流水,在澎湃的涛声里,想起桂花山下的柳河在高邑街北面流进了泌水。我不知道眼前的河水里哪一滴是从柳河而来,也不知道我上周末在柳河看到的水是否流过眼前。但我们清楚,柳河里的水流随泌水并入了白河,流进了汉江,汇入了长江,回归了东海。只是,江海里的水蒸发后形成云朵,以降水的形式流进河流;而河水只是水循环的一个段落,在有落差的地方形成瀑布,才有雄壮的呐喊声。
人生如果也能像河水一样往复,一样呐喊,该是怎样的博览与雄伟。想到这里,我把目光转向穿红马甲的人。他们,是否应该具备这样的品质呢。
同伴叫我西行了,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专注。越过盘古山大道桥,我们在不远处看到一些尚未被水流掩盖完的荒堆,荒堆被青草半遮,成为水中的小岛。五到六个这样的小岛排成南北一线,在水里静立着,宛如在察看流水,等闲之至。一只喜鹊在空中盘旋一阵,降落到小岛上,不停地啄食着什么;然后嘎嘎叫两声,引来同伴。同伴也想在这个小岛上分一杯羹。但原来的喜鹊告诉他,附近的其他小岛上或许有更多更好吃的美食。于是,三五只喜鹊在附近的小岛上飞来飞去、驻足啄食。不久,就有衔着虫子飞走的,有继续在那里盘旋的,小岛成了喜悦的乐园。看到这种场景,我心里特别激动:那些飞走的喜鹊或许是要把虫子带回去,喂养他们的幼儿吧。而我们呢,是不是也该学习些什么;或者像穿红马甲的值班人员一样,去关爱下一代、关爱别人?小岛周边的水流很急,却带不走我的思绪。
走到工业路大桥将近2个小时,我们决定返程。公园里的花草树木、奇石路径、亭台楼阁都以崭新的姿态示人,但我都不去看、也不去想。我的眼里只剩下红马甲,每每走到他们跟前,我会特意为他们拍照,然后数着穿红马甲的人有几个,把他们一起装进我的心里。
雨后的泌水河,不仅有上涨的流急的河水、高雅的荷花、关爱下一代的喜鹊,还有穿红马甲的做志愿者。但我始终坚信,红马甲那一抹中国红是雨后最靓丽的色彩,让人回味、赞叹不已。(泌阳县纪委监委 赵弘正)